无锡市锡山潘氏先祖墓志铭惊现古志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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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江苏无锡市有这么一个古老的家族——“锡山潘氏”，自随宋高宗南渡，始祖徽猷阁待制潘栻，为孝敬岳父太常博士袁默，寓居无锡州洛社，后世遂落籍在锡邑。至今已经风风雨雨八百年了，秉承以济天下苍生为己任，贤能俊才辈出，不为良相即为良医，在无锡的历史文化长河中大放异彩。

鸣谢无锡市历史文化研究资深人士陆老师提供线索，在一本古代文献，明代秦夔写的《五峰遗稿卷廿一》中，赫然惊显江苏无锡“锡山潘氏”第十代先祖潘贽字时观的墓志铭，《尚古处士潘君墓碣銘》一篇。秦夔（~），字廷韶，号中斋，无锡（今属江苏）人，宋朝著名文学家秦少游之后，明朝天顺四年（）进士，官至江西右布政使。

下面是江阴市潘明山整理的繁体字墓志铭。

《尚古处士潘君墓碣銘》原文：

尚古处士潘君墓碣銘

景泰甲戌十月望日，吾錫尚古处士潘君卒，以是年臘月九日葬龍山先塋之次矣，距今成化庚寅越十有七年。厥嗣继芳，始謀伐石庸碣于墓，奉其舅氏范止庵緝熙所為狀，介予友郁景章來金陵徵予铭。潘荥陽世家自宋徽猷開待制性钦，曰：“汴扈跸而南，以夫人袁氏乃太博默之女，家無錫遂占籍焉。六傳至元無錫州醫學教授仁仲是為君之曾祖，祖克誠號蒲石太醫院醫士，考韞輝號松丘，克世其業以傷寒科鸣于時，妣俞氏戶部尚書溥之女。”

君讳贄、字時覲自幼聪慧秀朗，為松丘翁所鍾愛，遣從里儒余樂真日章遊，不煩程督而學日就緒，既長尋誦益力日章器之。妻以息女既而曰：“醫吾家世業，吾可違乎？”於是悉取素雞靈枢等，书读之參會於劉張李朱之說，時丹溪之外孫烏傷（浙江义乌市别称）時復庵用思遊學於吳，君與張用謙、浦尹平、吴仲高、丁廷瑞従游講授，深得丹溪正傳心法集成，摘玄方論二十卷行於時，遂大暢厥旨。其視人疾取證形色，定其死生先喻日期徵之十不失一，名聲隐隐出行輩右，提學侍御永豐彭公勖按臨至錫，得危疾君為赴之，因試其衖之精令默诵《傷寒指掌賦》至終不遺，公深敬禮欲薦入太醫院，固辭不就，其存心制行動以古人自期，乃属其所居之齋曰：“尚古”。毘陵胡忠安公源絮為記之，人咸稱尚古先生。當夜里寝火灾有婦倉卆，以一笥授君手中而去携歸啟之，皆金珠首飾遲明往候，婦杲号泣於道，君验之得實南隣顾氏物也。悉遝之鄉民詹亮被诬盗监獄，君為辨於官得釋，囙（原因）請納一女為婢，君為謝遣。平生志在惠濟，求醫者不間貴富賤貧、不阻風雨寒暑。而未嘗责報，資婚膊葬恒汲汲也，早喪父奉母至孝，母嘗疽發於乳痬，醫云：“當吮以拔毒，”君即請以自吸。脓竭疾遂愈後，母以天年終，哀毀踰禮凡遇亲之諱辰，必變服茹素。朔望及出入必廟見，春秋省墓必號泣，事兄時，助克盡天顯。君風格清遠，動循矩度恂恂如处子，喜怒不外見不議人之過惡。故章逢之士多樂與游，每與同庚數輩，為真率會勝日則崇肴载酒。

于五湖九峯間搜奇弔古（吊怀古代历史名人心情的意思）以為樂，所居有容膝軒中，虍琴、書名畫、外列竹梧奇石。其高曾以來所交，皆元季名士若楊铁涯、張贞居、柯丹立、倪雲林辈，皆当燕集其间，倡酬詞翰往復簡劄燦然具存。君日处其中，冠衣端坐，手一編不釋、间發於詩、詩成則撃節歌嗚鳴。客至輒焚香瀹茗，意度翛然也。善楷書嘗錄先世碑铭及名卿韵士赠遗诗文，为世美集十卷，重修家谱、著醫學淵源未及脱稿得疾，疾革惓惓嘱妻以保孤，戒勿庸缁黃以节丧，遂卒。其生永乐已丑八月三日，享年四十有六，其配先余後范皆有淑徳。子男一緒即继芳，有學行范出，娶吴继姚，女三皆余出彭雲冲、周永年、陳尚文其婿也。孫男三曰箴、曰簡、曰符皆姚出，鳴呼！士之有志用世者，苟務濟物非必都高位食重禄，能假一術之仁济人於夭死，獨不可行其志乎？若处士者非其人歟（今简化：欤）？使永夫寿而被其济者夫，豈不愽哉卒止於斯，悲夫铭曰：有隆其先兮，克奋起而斯续其志也。仁兮！行畴云其不穀所施，其未溥兮，不避以趣。有崇其岡兮，安乎吉卜。千秋萬歳兮，歸斯斧屋嗣人有承兮，尚其瞑目。

下面是江阴市潘明山整理的简化字体墓志铭。

尚古处士潘君墓碣铭

明代秦夔《五峰遗稿卷廿一》

景泰甲戌（）十月望日，吾锡尚古处士潘君卒。以是年腊月九日葬龙山先茔之次矣，距今成化庚寅（）越十有七年。厥嗣继芳，始谋伐石庸碣于墓。奉其舅氏范止庵缉熙所为状，介予友郁景章来金陵征予铭。潘荥阳世家自宋徽猷阁待制性钦，曰：“汴扈跸而南，以夫人袁氏乃太慱默之女，家无锡遂占籍焉。六传至元无锡州医学教授仁仲是为君之曾祖；医院医士；考韫辉号松丘，克世其业以伤寒科鸣于时，妣俞氏户部尚书溥之女。”

君讳贽，字时觐自幼聪慧秀朗，为松丘翁所钟爱，遣从里儒余乐真日章游，不烦程督而学日就绪，既长寻诵益力日章器之，妻以息女既而曰：“医吾家世业，吾可违乎！”于是悉取素（《素问》）、难（《难经》）、《灵枢》等书读之。参会于刘、张、李、朱之说。时丹溪之外孙乌伤时复庵用思游学于吴，君与张用谦、浦尹平、吴仲高、丁廷瑞从游讲授，深得丹溪正传《心法集成》，摘《玄方论》二十卷行于时，遂大畅厥旨。其视人疾取证形色，定其死生先喻日期，征之十不失一,名声隐隐出行辈右。提学侍御永丰彭公勖按临至锡,得危疾君为赴之，因试其术之精令默诵《伤寒指掌赋》，至终不遗。医院，因辞不就，其存心制行动以古人自期。乃匾其所居之斋曰“尚古”.毗陵胡忠安公源洁为记之，人咸称尚古先生。尝夜里寝火灾有妇仓卆，以一笥授君手中而去携归启之，皆金珠首饰迟明往候，妇杲号泣于道，君验之得实南邻顾氏物也。悉还之乡民詹亮被诬监狱，君为辨于官得释。囙（因）请纳一女为婢，君为谢遣。平生志在惠济，求医者不间贵富贱贫，不阻风雨寒暑.而未尝责报，资婚赙葬恒汲汲也。早丧父奉母至孝。母尝疽发于乳疡,医云：“当吮以拔毒”，君即请以自吸，脓竭疾遂愈。后母以天年终，哀毁踰礼凡遇亲之讳辰，必变服茹素。朔望及出入庙见，春秋省墓必号泣，事兄时,助克尽天显，君风格清远，动循矩度恂恂如处子。喜怒不外见不议人之过恶，故章逢之士多乐与游。每遇同庚数辈，为真率会胜日则崇肴载酒。

于五湖九峰间搜奇弔古以为乐，所居“有容膝”轩中，庀琴书名画，外列竹梧奇石。其高、曾以来所交，皆元季名士，若杨铁厓、张贞居、柯丹立、倪云林辈，皆尝燕集其间，倡酬词翰往复简札，灿然具存。君日处其中，冠衣端坐，手一编不释，间发于诗，诗成则击节歌鸣鸣。客至辄焚香瀹茗，意度翛然也。善楷书尝录先世碑铭，及名卿韵士赠遗诗文为《世美集》十卷。重修家谱、著《医学渊源》未及脱稿得疾，疾革惓惓嘱妻以保孤，戒勿庸缁黄以饰丧，遂卒。其生永乐己丑（）八月十三日，享年四十有六。其配先余后范皆有淑德。子男一绪即继芳，有学行范出，娶吴继姚；女三皆余出彭云冲、周永年、陈尚文其婿也。孙男三曰箴、曰简、曰符，皆姚出。呜呼!士之有志用世者，苟务济物非必都高位食重禄，能假一术之仁济人于夭死，独不可行其志乎?若处士者非其人欤?使永夫寿而被其济者夫，岂不慱哉！卒止于斯，悲夫铭曰：

有隆其先兮,克奋起而斯续其志也。仁兮!行畴云其不谷所施,其未溥兮，不遐以趣。有崇其冈兮，安乎吉卜。千秋万岁兮,归斯斧屋。嗣人有承兮,尚其瞑目。

下面是无锡市陆云发老师整理的简化字体墓志铭。

《尚古处士潘君墓碣銘》原文：

尚古处士潘君墓碣銘

景泰甲戌十月望日，吾锡尚古处士潘君卒，以是年腊月九日葬龙山先茔之次矣。距今成化庚寅越十有七年，厥嗣继芳，始谋伐石庸碣于墓，奉其舅氏范止庵缉熙所为状，介予友郁景章来金陵征予铭。潘荥阳世家，自宋徽猷阁待制性钦曰汴，扈蹕而南，以夫人袁氏乃太博默之女，家无锡遂占籍焉。六传至元无锡州医学教授仁仲，是为君之曾祖。祖克诚，号蒲石，太医院医士。考韫辉，号松丘，克世其业，以伤寒科鸣于时。妣俞氏，户部尚书溥之女。君讳贽，字时觐，自幼聪慧秀朗，为松丘翁所钟爱。遣从里儒余乐真日章游，不烦程督而学日就绪，既长寻诵益力，日章器之妻以息女。既而曰，医吾家世业，吾可违乎？于是悉取素问灵枢等书读之，参会于刘张李朱之说。时丹溪之外孙乌伤、时复庵用思游学于吴君，与张用谦、浦尹平、吴仲高、丁廷瑞从游讲授，深得丹溪正传心法，集成摘玄方论二十卷行于时，遂大畅厥旨。其视人疾，取证形色，定其死生，先喻日期。征之十不失一，名声隐隐出行辈。右提学侍御永丰彭公勗按临至锡得危疾，君为起之。因试其术之精，令默诵伤寒，拍掌赋至终不遗。医院，固辞不就。其存心制行动，以古人自期，乃属其所居之斋曰尚古，毗陵胡忠安公源洁为记之，人咸称尚古先生。尝夜里寝火灾，有妇仓卒以一笥按君手中而去，携归启之皆金珠首饰。迟明往候，妇果号泣于道，君验之得实南隣顾氏物也，悉还之。乡民詹亮被诬盗击狱，君为辨于官得释回，请纳一女为婢，君为谢遣。平生志在惠济求医者，不问贵富贱贫，不阻风雨寒暑，而未尝责报，资婚赙葬恒汲汲也。早丧父，奉母至孝。母尝疽发于乳痬，医云当吮以拔毒，君即請以自吸，脓竭疾遂愈，后母以天年终。哀毀踰礼，凡遇亲之讳辰必变服，茹素朔望，及出入必庙见。春秋省墓必号泣。事兄时助，克尽天显。君风格清远，动循矩度，恂恂如处子。喜怒不外见，不议人之过恶。故章逢之士，多乐与游，每与同庚数辈为真率。会胜日则崇肴载酒，于五湖九峰间搜奇吊古以为乐。所居有容膝轩，中庀琴书名画，外列竹梧奇石。其高曾以来所交皆元季名士，若杨铁涯、张贞居、柯丹丘、倪云林辈，皆尝燕集其间，倡酬词翰，往复简札，灿然具存。君日处其中，冠衣端坐，手一编不释，间发于诗，诗成则击节歌呜呜。客至輒焚香瀹茗，意度修然也。善楷书，尝录先世碑铭及名卿韵士赠遗。诗文为《世美集》十卷，重修家谱，著医学渊源，未及脱稿得疾，疾革惓惓嘱妻以保孤，戒勿庸缁黃以饰丧，遂卒。其生永乐己丑八月十三日，享年四十有六。其配先余后范，皆有淑德。子男一绪即继芳，有学行，范出，娶吴继姚。女三皆余出，彭云冲、周永年、陈尚文其婿也。孙男三曰箴、曰简、曰符，皆姚出。呜呼，士之有志用世者，苟务济物，非必都高位食重禄。能假一术之仁，济人于夭死，独不可行其志乎？若处士者非其人欤，使永夫寿而被其济者，夫岂不愽哉！卒止于斯，悲夫，铭曰：有隆其先兮，克奋起而斯续其志也。仁兮行畴云其不穀所。施其未溥兮，不遐以趣。有崇其冈兮，安乎吉卜。千秋万岁兮，归斯斧屋。嗣人有承兮，尚其瞑目。

下面是江阴市潘明山对墓志铭解读；

（一）结合《锡山潘氏宗谱》分析，潘栻官职可能没家谱上说的进士那么高，但应该是有功名在身，并做到相当于秘书监丞一级的职务，否则安照宋代士大夫门庭制度的实情，一代名儒袁默是不会把女儿嫁给他的。

（二）从墓志铭分析，潘氏代代出能贤，不但世代名医，经常救济贫困，在文学方面的造诣很高，虽然因岁月沧桑保存下来的作品不多，可与江南地区的文化巨匠经常交流切磋，而且积极参与名流墨客交流场所的建设，为历史上的江南文化作出了巨大的贡献。

（三）墓志铭中的“丹溪”应该是指：朱震亨（~年），男，字彦修，元代著名医学家，婺州义乌（今浙江义乌）人，因其故居有条美丽的小溪，名“丹溪”，学者遂尊之为“丹溪翁”或“丹溪先生”。墓志铭中讲到：乌伤（今浙江义乌）人“丹溪先生”朱震亨的外孙，曾经到苏南地区游学，潘时观接待他并交流医学知识。

（四）墓志铭讲到了，“锡山潘氏”先祖为筹建“容膝斋”，以方便四方文人墨客相互学习创作的场所，煞费苦心地走遍五湖九峰；寻遍大江南北，搜集奇珍异宝，古代名人书画。墓志铭中也讲到“容膝斋”里，有竹林、梧桐树林、十分珍贵的奇石，吸引当时的江南文坛名流，如杨铁涯、倪云林……纷纷相聚在这里画图吟诗写赋。再结合历代名人写的诗赋，如倪瓒《容膝斋图》题词、倪瓒《为潘仁仲写梧竹草亭》，倪瓒《赠潘仁仲》、明代李昌祺《容膝轩》、元代魏观《坐彼容膝轩，徐徐散忧端》、四库全书《跋潘氏容膝轩记》等。这些历代名人的作品中，更是写出了无锡“潘氏容膝斋”中有假山、池塘、亭台、阁楼，还收藏了数量惊人的历代古籍善本。这些成绩体现了这座潘氏园林，建设规模宏大不输“寄畅园”，更是为后世的“东林书院”文化，奠定了坚实的根基。

鸣谢无锡市陆老师提供资料

无锡市潘伟昌审核

江阴市潘明山摘录

年4月22日